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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形相学”理论视野下的中国汉画研究
2024-04-19 来源:社科院专刊总第685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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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本报讯 4月9日,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(以下简称“宗教所”)“贡院人文与宗教讲座”第十三讲在京举办,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朱青生应邀主讲“‘形相学’理论视野下的中国汉画研究”。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教授张建宇担任与谈人,宗教所《世界宗教研究》编辑部主任李建欣主持讲座。

  朱青生在讲座中主要介绍了《汉画总录》(“中国汉代图像信息数据库”)及其“形相学”研究方法。《汉画总录》运用现代技术和方法,对存世的汉代图像进行重新著录和科学编号,是中国图像志的基础工作。朱青生谈到,《汉画总录》编纂工作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。当时,互联网的商用、数据库概念的萌芽、数字图像/文字处理技术的进步已使世界发生了重大变化,他意识到这也必然会淘汰旧的研究方法、诞生新的研究模式,因此有了构建一个图像数据库、建立图像标识索引系统的想法。

  朱青生表示,“汉画”有广、狭两义。广义的“汉画”指汉代的图像,包括帛画、壁画、器物纹样等;狭义的“汉画”指汉代墓葬中的浅浮雕和石刻,它们从宋朝开始就以拓本的形式存在,因此习称为“汉画”。《汉画总录》取的是狭义上的“汉画”。之所以选择“汉画”作为研究对象,原因有三:一是汉代图像总体数量不多(大约2万种),二是汉代图像有文献可供对照、考证,三是汉代图像研究具有承前启后的学术史意义。

  朱青生指出,编纂《汉画总录》是希望通过汉代的图像去研究汉代的各种问题,这就需要了解图像研究的方法。为此,他对图像研究的学术史进行了简要梳理。西方在中世纪就已经开始图像研究,主要是对圣经、希腊文本相关图像的整理和分析,可称为“图像志”(Iconography)。20世纪后,瓦尔堡、帕诺夫斯基等学者不再止步于对图像内容的分析,而是通过图像内容探究人的思想体系和精神状态,建立了“图像学”(Iconology)研究。“图像学”对图像意义的探讨又引发了卡西尔等学者对符号的哲学思考。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,“图像学”作为“符号学”的一个特殊方向,成为西方学术界一个重要的方法论。

  随着技术的进步和媒介的转型,“图像学”方法在今天仍然有效吗?对此,朱青生认为,“图像学”只解释了图像的意义问题,这是图像研究中的局部问题,我们还需要进行根本追问,即“图像是什么”。现象学认为,图像是存在于自我展现的过程中人对其形象、质料的感受,而汉画中的很多图景在现实世界中并不存在,这说明图像的本质就是图像,它不一定是物的反映,而是人的存在、人的问题的反映。因为最早的图像是从画线开始的,它的首要作用是分割,是一个分析的过程,所以图像是人为构成的,表达的是人对事物的态度。在讨论“图像是什么”这个问题时,不仅要对图像的意义进行分析,还要对图像的结构、用途进行探究,这就需要采用“第四范式”来进行“形相学”研究,主要包括图法学、图义学/图像学、图用学三方面内容。基于“形相学”理论,《汉画总录》(“中国汉代图像信息数据库”)取得了一定成绩,包括研究了汉代图像的意义、发明了电子线描、微痕扫描等作图技术。

  讲座最后,朱青生表示,自旧石器时代末期以来,认识图与词就是人类的一项基本能力。由于媒介的变化,人们逐渐将制作和解释图像的任务交给了艺术家。而随着摄影、电影、网络媒介等新媒介的出现,人类对图像的认识和表达能力又将发生根本性的复归。

  在与谈环节,张建宇从资料、理路、成果三个方面对朱青生教授的讲座给予了高度评价,并对汉画研究的学术史进行了简要补充,进一步讨论了构建其他图像数据库的相关问题。与会者还围绕AI制图、图谶与经学、图像识别技术、第四范式等问题展开了热烈探讨。

  此次讲座由宗教所《世界宗教研究》编辑部主办,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和其他科研机构、高校的专家学者参加。

  (易中亚)

责任编辑:高莹(报纸) 齐泽垚(网络)